这片漫长的夜晚,还没有迎到它的黎明——至少还远没有。
夜色越来越暗,反而把那唯一悬挂着的、皎洁的圆月更衬地愈发亮了。
可这时一片云层被拉了过来,掩住了它,光亮唰啦间暗淡了下来。
然而即使月儿的光亮暗淡了,我还看得清。
被打倒在那儿、摊在地上的罗贝尔特,身上悬着一把利刃,其利刃的主人,是我们昔日共同的伙伴——艾尔莎。
四周被黑暗裹住的她,在这一刻,宛如死神。
那刀没有像处决刑犯的断头台似得,呼得一下就落下来,没有那么快、又干净、果断。
在我眼里,不知是不是只有我的时间慢下来的缘故,我看见那刀缓缓地,缓缓地,就像是盯着一瓶沙漏,等着里头的沙粒一丝丝落下来那般慢。
这般慢,简直是特地要折磨我似的。
我只能干看着那沙粒落下来,就倒在地上干看着,身体瘫痪得完全无法动弹。
……别,不要!别这样!……动起来!给我动起来啊!你个白痴!你们个白痴!动起来!
想喊,好似喉咙被泥土灌住;
想动,好似四肢被铁钉拷住。
不行,不能,不行,不能。
我干瞪着,等待着那瓶沙漏里的沙粒漏光,就这样倒在地面上干看着那些沙粒流完。在少女身上悬挂利刃的死神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……
啊啊……怎么挥散得去,那可就是正发生在我眼前,就在我眼下进行中的光景。
脑海中突然回忆起:被我们杀死过的,一动不动倒在那儿,伤口流着鲜红色的液体,那就像是廉价的颜料般的液体,那般的鲜红色,不该是我想象中的颜色,可那又的确、实在是血液的颜色,那些死去的怪物身上流淌着的;我们身上也曾流淌着的。
像那样一动不动,不会动弹的,有牲畜、怪物、甚至是敌人,死在阳光下,死在沼地里,但是现在,那个倒在地上的对象,那个家伙,那个人,变成了罗贝尔特,倒在那儿,不会动弹,喉咙里涌出那些鲜红色的颜料,眼睛或睁着、或闭着——
——那叫我怎能看!那叫我怎能看!
叫我怎能看到罗贝尔特,那个小鸟游幸,那个姑娘,跟我一起生活过,吃喝过,互相帮助过的家伙变成那样一具死物、一副景象,叫我怎能看!
你他妈的给我动起来啊!!!!
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。
那个画面还是很慢,慢到像是近似静止一般,是命运故意这样做嘲笑我吗?嘲笑我这种不自量力的小角色?明明留给我这么多的时间了,当下还什么都不去做?是这样说来嘲笑我吗?
我不曾相信有奇迹过,我自小时就没信过这种东西。
但是啊,神明,倘若叫我信得那一丝光明,切请不要叫天上满布乌云,叫那乌云漏给我一丝光明,我便好将那一丝吝啬的光明,信奉成我这人生、仅有的、得着的全部光明!
奇迹啊……
短暂的等待过后,奇迹并没有回应我。
“算了”我想着,闭上了眼睛。
等待这场黑夜结束,或者是无止尽得延续下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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